那件白色风衣被他带回了染坊,挂在办公室的衣架上,与周围的粗布、账本和硬木家具格格不入。
像一个闯入粗粝世界的,温柔的提醒。
陈山站在窗前,俯瞰着逐渐苏醒的城寨。
鸡鸣、犬吠、开铺的门板声、小贩的叫卖声……这些熟悉的人间烟火,在此刻听来,却有了一种别样的分量。
“596工程”、“生命线”、“国家筋骨”。
每一个字,都像一座山,压在他的神经上。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如此的渺小,而他要撬动的世界,又是如此的庞大。
以前,他觉得整个香港就是他的棋盘。现在他明白,香港,只是棋盘上一个不起眼的落子点。
他需要更多的棋子。
不是钱振声那种藏在暗处的刀,也不是王虎那种顶在明处的盾。他需要的是融入这座城市血脉的,无数双眼睛和耳朵。
鬼叔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壶刚沏好的热茶。他看了一眼那件显眼的女士风衣,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茶杯放在陈山面前。
“鬼叔,”陈山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窗外,“我们要做的事,光靠自己人,手太短,眼太瞎。朋友,要多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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