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娟收拾打印机时轻声问:“肖书记,这样……合适吗?”
“合适。”肖锋翻着张某芳的日记本,纸页翻动声沙沙如风,“让村里人看见,错的不是账本,是人心。”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就像您上次说的,小宇的作业错了要改,但他偷拿同桌橡皮时,您先问的是‘是不是太喜欢了’。”
阿娟耳尖泛红,抱着打印机跑出门,马尾辫在脑后甩成小鞭子,脚步轻快,像逃开某种温柔的责备。
中午十二点,县医院住院部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冰凉刺鼻,混着走廊尽头隐约的饭菜香。
小宇正踮脚够肖锋的肩膀,小手抓着他的衣领,掌心微汗:“肖叔叔,奶奶说要吃糖醋排骨。”
肖锋弯腰把孩子往上托了托,后腰传来久蹲的酸胀:“等奶奶能吃饭了,咱去镇里老周头家,他做的排骨能香透三条街。”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他脚步顿住——靠窗的陪护椅上,张某芳正给个白发老头剥橘子。
橘皮裂开时溅出细雾,酸甜的气息在消毒水味中浮起,像一缕倔强的生机。
老头的手背肿得像发面馒头,血管青得吓人,看见肖锋时眼睛亮了亮:“小肖?”
“张叔。”肖锋认出这是村里的老会计,去年摔断腿后搬去了女儿家,“您怎么……”
“老同事了,来看看。”张某芳把剥好的橘子瓣塞进老头手里,指甲盖泛着洗不掉的黄——那是常年揉面留下的痕迹,像岁月刻下的印章。
她起身时,蓝布衫下摆扫过床头柜,肖锋瞥见床头卡上写着“张守仁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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