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走廊里站定,消毒水味里混着橘子的甜,冷与暖在鼻腔里交织。
张某芳突然说:“他教过我打算盘。”她望着病房里的老头,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那时候我总把‘六上六’打成‘七上七’,他拿竹板敲我手背,说‘错了就是错了,躲不过’。”
肖锋想起日记里夹着的老照片,想起照片里穿白衬衫的男人——原来那不是小娟的周岁,是张某芳的。
“他不是好人。”张某芳突然低了声,声音像从井底浮上来,“挪用公款是真的,收礼是真的。可肖书记,”她抬头时眼里有光在晃,像碎星落进深潭,“他给村里小学修过屋顶,给老周头的孙子凑过学费,他……怕过,但没坏透。”
肖锋摸出兜里的日记本,封皮还带着清晨的潮气,指尖触到那层湿意:“张大姐,真正的正义不是把人钉在耻辱柱上,是让后来的人知道,错了还有回头路。”
张某芳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日记本,像在碰某种易碎的东西,指尖微颤。
她转身时,蓝布衫的背影和清晨的影子叠在一起,肖锋听见她轻声说:“谢谢你,没让他变成恶魔。”
“是你让他还是个人。”肖锋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小宇扯他衣角的手突然紧了紧,“肖叔叔,奶奶醒了!”
下午三点,村部电脑前的小郑突然拍桌:“爆了!匿名帖文!”
肖锋凑过去,屏幕上显示着《你妈病房我派人守着》的标题,配图是张泛黄的缴费单,底下压着张某芳的手写说明:“他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只是怕了。”评论区刷得比弹幕还快——
“原来贪官家里也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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