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的笔尖在笔记本上飞,纸页沙沙作响,发梢的碎纸片簌簌落在“莫贪”“守正”这些词旁边,像无声的见证。
她抬头时,眼尾还沾着水光,声音却稳得像山涧的泉,清冽而坚定:“咱祖辈守的不是死规矩,是心里那杆秤。就像肖书记说的,守住秤砣,秤杆才能称得出新分量。”
后窗的阳光斜斜切进来,照得供桌上的笔记本泛着暖光,墨字边缘微微晕开,像被时光浸润过。
不知谁轻轻应了声“对”,接着是此起彼伏的“中”“在理”,声音低却齐整,像风吹过稻田的穗浪。
墙角的周阿婆抹着眼泪笑,指节粗粝,擦过眼角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我孙女儿在城里当老师,昨儿还说现在年轻人没个准星。合着咱老祖宗的话,搁哪朝哪代都金贵。”
“叩叩叩”。
敲门声惊得梁上麻雀扑棱棱飞起来,羽翼拍打瓦片,簌簌如雨。
王会计缩着脖子探进头,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汗津津的指印把袋口洇出个月牙印,纸面微潮,泛着油渍的光泽:“肖书记,我、我昨儿翻旧账册……”
他瞥了眼满屋子村民,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压得极低,“有点要紧东西,您到后屋瞅瞅?”
肖锋跟着王会计钻进堆满玉米种的偏房。
谷粒在麻袋里窸窣作响,空气里浮动着干燥的甜香。
牛皮纸一摊开,是周先生弟弟周庆国的工商注册信息,下面附着村道边沟整治工程的预决算单——同样的水泥、砂石,报价比镇里招标价高出整整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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