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标侍立在御阶旁,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
他看着天幕上朱高煦最后那扭曲的亢奋,听着那荒腔走板的小调,心中没有半分看戏的轻松,只有一种物伤其类的沉重与悲哀。
那毕竟是他的侄儿,是四弟的骨血。一个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勇冠三军的亲王,竟被逼迫、被放逐到如此境地,如同困在华丽囚笼中,只能靠幻想下一次出征来自我麻醉的野兽。
朱标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父亲,想从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寻找一丝动容,看到的却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寒。
魏国公徐达,这位曾与朱棣并肩作战、深知战场凶险与权力倾轧的老帅,此刻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睑。
他宽阔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塌陷了一丝,仿佛承载着无形的压力。
作为勋贵之首,他比朱标更清晰地看到了朱棣突袭兀良哈背后那深远的政治算计和冷酷无情——朵颜三卫,靖难功臣,说弃便弃,说打便打!这不仅是为了泄愤,更是彻底撕毁了“以夷制夷”的旧约,将北疆的战略平衡置于不顾!
这需要何等的魄力,又是何等的……孤注一掷!朱高煦的未来,在这样一位帝王的棋盘上,早已注定是弃子。徐达心中喟叹,却无法言说。
马皇后静静地坐在朱元璋身侧,凤眸中流转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她轻轻伸出已显苍老的手,覆在了朱元璋那只布满厚茧、青筋虬结的大手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丈夫的手掌肌肉紧绷,坚硬如铁,没有丝毫的温度。那是一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同时也漠视一切的帝王之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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