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指尖在他手背上极轻微地按了按,传递着一丝无言的慰藉与提醒——那终究是你的孙儿。
朱元璋端坐如磐石。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在殿内明暗交织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深刻冷硬。
那双阅尽沧桑、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的鹰目,此刻正虚望着殿门外的虚空,焦点却似乎落在了极遥远的未来,落在了乐安王府中那个正做着“三征漠北”美梦的朱高煦身上。
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摩挲着光滑冰冷的紫檀木龙椅扶手,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在掂量着无形的筹码,也仿佛在敲打着命运的丧钟。
“老四……”朱元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钝刀在磨石上刮过,打破了死寂。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依旧投向虚空,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在殿内每个人的心上,“他这是……下了死手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着最精准的语言,来剖析那未来时空儿子对孙子的无情手段:
“不是在用刀,”朱元璋微微摇头,眼中寒光一闪,“是在熬鹰!在驯狼!”
他猛地加重了语气,如同铁锤击砧,“用冰水!用饿饭!用一次次的鞭子抽在空处!就是要磨掉爪牙,打掉野性!让他朱高煦从骨子里明白,离了他爹那身龙袍,离了那把龙椅,他什么都不是!他那点私蓄养的几千护卫,在煌煌天威面前,就是土鸡瓦狗!他那些撒泼打滚、托病要挟的小把戏……哼!”
老皇帝从鼻孔里发出一声极轻、却冰冷刺骨的冷哼,“在老四眼里,不过是猴戏!”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扫过阶下噤若寒蝉的群臣,最终落回御案前,仿佛那里就站着未来的永乐皇帝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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