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少卿!侯少卿!”一个年轻司直气喘吁吁撞开门,“出大事了!西市‘赛波斯’沈万金,死在了自家库房里!身首分离,邪性得很!金吾卫和仵作都去了,可…可都傻眼了!寺卿请您即刻过去!”
侯砚卿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那点倦怠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眼底寒星骤亮,如同嗅到血腥气的猎鹰。他二话不说,抄起手边一个半旧不新的青布囊——那里面叮当作响,是他吃饭的家伙什儿——起身便走。
“备马,西市。”
马蹄踏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嗒嗒作响,将身后鼎沸的人声甩开。越靠近西市深处那挂着“赛波斯”鎏金匾额的沈家大宅,空气里的味道就越不对。那股子市井的喧嚣混浊气,被一种粘稠的、死寂的阴冷压了下去。高墙深院,门户紧闭,门口的金吾卫如临大敌。
侯砚卿翻身下马,青布囊往肩上一搭,径直穿过守卫,踏入沈府。管家是个矮胖的中年人,此刻脸白得像刚刷的墙皮,抖得筛糠似的,话都说不利索:“大、大人…库…库房在…在后头…”
宅子很深,绕过几重院落,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陈年织物、尘土和一丝…奇异甜香的味儿钻入鼻孔。库房到了。两扇厚重的包铜木门大敞着,里面光线昏暗,只点了几盏油灯,映得人影幢幢,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
金吾卫的头儿和几个老仵作围在门口,个个眉头拧成了疙瘩,脸上写满了“活见鬼”。
侯砚卿一步跨入库房门槛,阴冷的空气裹着那股子奇异的甜香扑面而来。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库房最深处,那巨大货架阴影下的地面。
一具穿着华贵锦袍的肥胖身躯,直挺挺地趴在那里。脖子以上,空空如也!那颗据说价值连城的脑袋,滚落在几步开外,怒目圆睁,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诡异的是,预想中喷溅得到处都是的血浆,竟踪迹难寻!尸体周围的地面,只有一小滩半凝固的、颜色暗沉近黑的污迹。断口处,皮肉翻卷,却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滑,像被最锋利的冰片划过。灯光下,断口边缘似乎还泛着一点极不自然的、微弱的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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