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吧嗒着旱烟,烟锅头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西边归我,那边看着粮多些。”
一大爷将布包解开,把钞票分成四份,每一份都仔细用旧报纸包好:“省着花,能多换一斤是一斤。”
他把其中一包塞进周益民手里时,苍老的手掌在颤抖:“咱们得赶在天亮前回去。”
周益民带着两个年轻人扎进人群,耳边炸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高粱米!新打的高粱米!”左侧摊位上,摊主掀开蒙着的破棉被,露出小山似的粗粮堆,混着谷糠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粗糙的颗粒硌得掌心生疼,余光瞥见二大爷那队正在和卖玉米面的讨价还价,二大爷的算盘珠子拨得飞快,在昏暗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突然,远处传来玻璃瓶碎裂的声音,人群骚动起来。
周益民心头一紧,攥紧腰间别着的扳手——黑市交易本就如履薄冰,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让这来之不易的希望破灭。
周益民攥着用油纸包好的钱袋,在拥挤的人潮中拨开一条通路。
煤油灯的光晕在头顶晃荡,将摊位上的粗粮染上昏黄的色泽,空气中弥漫着谷糠、汗味与潮湿泥土的混合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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