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民知道,今夜的每一次交易,都要慎之又慎。
煤油灯在头顶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满是泥垢的砖墙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模样。
一大爷攥着布包的手指关节发白,在嘈杂的讨价还价声中扯住周益民的工装袖口:“益民,你带几个人去购买粮食,只要购买粗粮就可以!”
他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睛里透着焦急:“精粮太贵,能换些玉米面、高粱米就好。”
周益民望着摊位上发黑的豆饼、蒙着灰的麸皮,喉咙发紧
。确实如一大爷所说,这年头谁家不是拿白米白面去换更扛饿的粗粮?
他转头扫视六个年轻人,阿毛正盯着不远处挂着的腊肉咽口水,小顺子则攥着麻绳紧张地搓动手指。
“分四队!”周益民小声说道,在喧闹中格外清晰:“我、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各带一队!”
他伸手点了点,将年轻人两两分开,“遇到合适的摊位就买,别扎堆!”
二大爷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我带阿毛和小顺子,去东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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