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两个年轻人停在一处用破草席铺就的摊位前,摊主是个斜眼的中年男人,正用豁口的搪瓷碗拨拉着堆成小山的玉米面。
“这面怎么卖?”周益民蹲下身,手指插进颗粒粗糙的面堆里,触感干涩得像砂纸。
斜眼男人翻了翻唯一能正常视物的眼睛,声音嘶哑如破锣:“三毛五,不还价。”
“太贵了!”跟在身后的小伙子阿强忍不住插嘴,“前天我听说才三毛钱!”
男人冷笑一声,抓起把玉米面狠狠摔回草席,扬起的粉尘让周益民眯起了眼:“嫌贵?去别处看看——这年头能有粗粮吃就不错了。”
周益民按住阿强的胳膊,从钱袋里捻出张伍元钞推过去:“称十斤。”
他知道此刻讨价还价只是浪费时间,暗巷深处隐约传来的争吵声让他愈发警惕。
男人接过钱,用黑黢黢的手指蘸着唾沫数了两遍,才不情不愿地抄起破磅秤。
秤砣在麻绳上晃悠时,周益民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淤青——显然是被巡逻队打过。
“下一家!”周益民拎起沉甸甸的面袋,朝同伴使了个眼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