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行刺一品”坐实,主谋按律当诛连三族!到时候或许真可以拔了陆承钧和其儿子的兵权。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尽快转移两名刺客的话,他们有可能被灭口。
遭了!中了这老狐狸的计了!
“王福,”女帝甩袖示意退朝,金步摇上的东珠撞出清响,“今日朝议到此。陆爱卿既无实证,便先回去好好查访——记住,朝堂之上,莫要空口白牙乱扣罪名。”
陆承钧望着女帝离去的背影,膝甲抵着青砖的凉意顺着筋骨往上爬。
此时,他望着掌心未褪的朱红指印,忽然想起殿上那句“夜无咎全家变故”——这些年为权谋算尽,经他手的“旧牍”早染透朱红,却再难想起某道折痕里,是否曾有过未凉的血温。
“旧怨么……”他指尖摩挲着朝服上的暗纹,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蜿蜒,像极了当年深夜在密信上钤印时,烛泪划过砚台的轨迹。
恍惚间,忆起某个雪夜,有位姓林的官员曾在相府廊下与他论及朝纲,那人袖口沾着的梅香还未散,次日便成了卷宗里“附逆”的墨字——可具体因何龃龉、如何定谳,此刻却在记忆里洇成一片混沌,唯有案头“谋定天下”的匾额,在晨雾里晃出冷硬的光。
他忽然意识到,女帝与墨辰留着那魔修,怕不是图什么“弃暗投明”,而是拿当年那些“算尽人心”的过往作饵——那些被他随手掩进史书的“小事”,那些连他自己都记不清的“决断”,偏被人捡起来磨成了刃,此刻正悬在他喉头,等着用“旧怨”二字,割开他层层叠叠的“忠君”假面。
晨风掀起阶前幡旗,他望着自己发颤的指尖,忽然惊觉:这满朝文武的附和、这翻云覆雨的权谋,终究抵不过一个“记不清”的疏漏——那些被他当作“局中棋子”碾碎的人,原是散落在时光里的星子,看似微弱,却在某夜的风里,聚成了照破他算计的光,让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举头三尺”,此刻正随着铜铃的清响,一下下敲在发虚的心底。
当金殿内,太监王福尖细的嗓音响起:“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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