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殿角阴影里,太监收卷的朝帘发出轻响,陆承钧扶着廊柱起身,膝甲上的尘灰簌簌落在青砖上,像极了他此刻凌乱的思绪——原来最锋利的“算计”,从来不是朝堂上的唇枪舌剑,而是那些被他遗忘的“细枝末节”,早已在别人的故事里,长成了缠向他咽喉的藤,而他竟连这藤的根须扎在哪里,都早已记不分明。
陆承钧刚转身,看见一旁陈延龄意味深长的目光,忽然想起先帝驾崩前说过的话:“权臣之患,不在权,在贪——贪名、贪利、贪那不该沾的血。”
此刻殿内沉水香仍未散,却掩不住他心底泛起的腥甜——这场与墨辰的博弈,他终究是失了先机,而女帝那句“谁是天子”,像把钝刀,正一点点割开他自以为是的“权谋网”。
晨风吹起朝服的下摆,陆承钧望着天边渐散的晨雾,忽然想起前夜藏在书房暗格的那袋黄金——原打算用“七品城守使”的许诺拴住王云,如今金锭仍在匣中泛着冷光,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连这点“驭下的筹码”,都成了别人眼里的破绽。
看着殿角铜铃在晨光里轻响,他摸了摸腰间的腰牌,金质的纹路硌着掌心,此刻竟比墨辰密折上的朱批,轻了何止万钧。
晨光漫进殿廊,映得他鬓角的汗湿处泛起青白——原以为捏住了旁人的“贪”,却不知自己的“谋”早已落进更大的局里。
那袋未启封的黄金、那个未出口的官职,此刻都成了悬在权谋网上的蛛丝,看似拴着别人的退路,实则牵着自己的衣角,让他忽然想起老家祖宅的楹联:“机关算尽太聪明”——如今想来,这“聪明”若沾了太多人心的尘埃,终是负了腰间金印上的“公”字分量。
两名刺客竟被生擒?这事断不能留活口!
想到这里,一出乾元殿,他将腰牌猛地塞给身侧侍卫:“去刑部大牢,了结那两个刺客,不惜一切代价……”
话音未落,人影已如残影般消失——这是他豢养的二等客卿,玄魂境中期的身手,本是贴身护院的底牌,此刻却不得不派去灭口。
半个时辰后,女帝的暗卫赶到时,刑部地牢里只剩两具嘴角渗黑的尸体,毒囊碎在齿间,死状整齐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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