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朱标轻声笑了笑,伸手将书卷接过,拂开一页页,灯下纸面洇墨微晕,竟也有几分动人之致。
朱瀚一行至近前,见此情形,脚步放轻。顾清萍却先一步趋前,笑道:“太子殿下竟连夜读书,莫不是怕笔下人不如人耳之言?”
朱标抬头,见几人至,起身行礼:“皇叔,清萍。”
朱瀚止他礼:“夜深不眠,可为谁劳心?”
朱标笑中带些倦色:“今日听讲,忽生感慨。自古言道‘学为君道’,可何为‘君’,又何为‘道’,却无人能细述明白。于是想听听文昭之笔,是否能理出几分头绪。”
他话音刚落,陆文昭已低声道:“殿下所问,陆某不敢妄言,只能记所闻、录所思。他日若能成编,或可助学者重溯讲坛之源。”
顾清萍倚于廊柱,眸光温婉:“你这是要重起太学遗风,唤回昔日士林之气?”
朱标轻轻一笑,语气却带一分肃穆:“不是唤回,而是存一脉。太学曾废,士子可散,然求道之心不可断。东宫讲坛既起,便不可再随风起落。”
朱瀚静静听他言辞,终是低声道:“标儿,你已知风向,但未识风急。”
朱标愕然抬眸,只见朱瀚面容淡然,语气如常,却有一股从容锋利之气直刺人心:“如今讲坛虽盛,却未必人人钦服。你传仁政之声,是为民之福,却未必为士人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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