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巡的老农说,曾看见月光下的麦秆自动编织成某种皮质纹路,展开来竟是一张会呼吸的人皮地图,上面标记的村落都笼罩着淡紫色的雾霭。
与此同时,一个跛脚的男子正游荡在周市扶县境内。
他像只饥饿的鬣狗,街道在他眼中不过是模糊的背景,狡黠的目光始终在搜寻两样东西:跟踪者的身影,和按摩店的霓虹。
风很冷,但他却异常烦躁。扯了扯衣领,汗水浸透了廉价T恤。他漫无目的地踱到汽车站,突然觉得县城太过喧嚣,还是农村更适合他——那里有墨绿的树荫,没有钢筋水泥的牢笼,更没有穿警服的身影。
跳上一辆即将发车的客车,他特意选了中间靠窗的位置。这是他多年逃亡总结的经验:最前和最后都不安全,中间才最稳妥。
就在引擎轰鸣的瞬间,一个老太太急匆匆上车,一屁股坐在他前排。
小个子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着老太太花白的后脑勺,感到一阵反胃。
“今天真倒霉,一上车就遇上个碍眼的糟老婆子,”他在心里咬牙切齿,“要是小姑娘坐在前面,还能养养眼。偏偏是个糟老婆子,看着就恶心。”
“你一个满脸枯树皮的老太婆,”他非常生气,但当着众人不能发作,“凭什么坐在我的面前污染我的视线?”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很善于伪装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从来不招惹是非,也从来不愿多说一句话,只把内心深处的狠毒和凶残发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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