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牛通人性,它走到了楚鸾身边,深褐色夹杂着黄斑纹的牛尾巴亲昵地甩了她一下,黑色的牛眼似会说话一般。
“祖宗保佑!”
楚老太看着恢复活力的耕牛,喜极而泣,“咱家耕牛又站起来了,给它套上犁,又能把那十亩地的土翻一翻了。”
坊隅乡亲惊叹咋舌:“鸾丫头这手艺可真不一般,竟能把濒死的牛给医活咯。”
张顺爹脑瓜子嗡嗡嗡的,他意识到,今儿自己这张老脸算是伤透了。
此处已无他立锥之地。没能帮财东家办成事儿,还坏了儿子的名声,且被牛吐了一身,他似软体动物一样,沿着黄泥土坯墙根,一点儿一点儿地挪到栅栏门边儿,灰溜溜跑了。
楚鸾俯下腰,把牲口棚槽头里堆满的有毒藜草,用木锨给铲了,丢出门去。
毒草扔了,但牛肚子是空的,得给它准备新的好草料。她拿起挂在牲口棚墙壁上的草镰刀和草笼子。
“让大锤去。他每日清晨、晌午,都各割一笼。”
楚老太本就偏疼楚鸾些,再加上割草本就是孙子该干的事儿,所以才会出言阻止。
楚大锤是长孙,与阿鸾同年。因家里穷,凑不出给教书先生的束脩,也买不起笔墨纸砚,所以纵然到了该读书明理的年纪,也没能上村里唐家祖宗祠堂西侧两间瓦房改建的学堂,更没机会像学堂里的孩子们一样,被童生[1]唐学究赐一个响亮、意头好的大名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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