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守将梁叙按剑而立,甲胄上溅满了泥点和早已凝固发黑的血渍。他身后,五千余蜀军将士人人面带倦容,眼神却如饿狼般狠厉。他们知道身后——已无路可退。
“放!”
随着梁叙一声嘶哑的怒吼,关墙上仅存的几架床弩和无数弓弩手再次探身,箭矢如同飞蝗般泼洒而下。正在攀爬陡坡的郑军盾牌手立刻组成龟甲阵,箭簇密集地钉在包铁的蒙皮大盾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哆哆”声。
不时有箭矢从缝隙中钻入,或是沉重的弩箭轰开盾阵,带起一蓬血雨和惨叫。中箭的军士滚落下去,立刻被后面涌上的同袍淹没,尸体很快被无数双脚踩进泥泞之中。
郑军的反击同样凶猛。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弓弩手在山下组成数个抛射阵列,号令声中,一片片黑云般的箭雨越过前沿,覆盖了整个关墙。蜀军士兵不得不举起藤牌躲避,但总有人慢了一步,被从天而降的死亡钉倒在地。关墙之上,插满了摇曳的箭羽。
“轰!”一声巨响压过了战场的所有喧嚣。郑军花费巨大代价运送上来的攻城锤,在数十面巨盾的掩护下,终于冲到了包铁的木制关门下,开始了沉闷而有力的撞击。每一声巨响,都让整个关墙微微颤动,也让关上守军的心随之抽搐。
“滚油!擂石!”
梁叙咆哮着,亲自冲到垛口。
烧得滚烫的金汁和油料倾泻而下,山下立刻传来非人的凄厉惨叫。沉重的擂石顺着云梯和山道砸落,将正在攀爬的郑军连人带梯砸得粉碎。
然而,更多的云梯又架了上来,钩锁抛上墙头,杀红了眼的郑军甲士口衔利刃,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
战斗进入了最残酷的绞肉阶段。不断有郑军士兵冒死翻上关墙,立刻陷入蜀军的长枪和刀斧包围中,往往用性命换来对方一两人的伤亡,便被乱刀分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