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深站在灯塔顶层,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吹乱了他的发,也吹开了记忆深处那扇从未真正关闭的门。他望着念溪指向星空的手指,仿佛看见一道光自天际垂落,贯穿了时间与生死的界限。他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我爸爸……说了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卷走。
“他说,‘告诉昭然,儿子长大了,很好。’”念溪重复了一遍,目光温柔如水,“他还说,他在光里看着你,每当你沉默的时候,他就轻轻推你一下,让你别忘了说话。”
林见深猛地闭上眼,一滴泪滑进鬓角。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常在书房里伏案工作,背影挺拔而遥远。他曾无数次想走近,却总在门口停下??怕打扰,怕冷场,怕自己问出的问题太幼稚。直到那一天,警报响起,基地封锁,父亲的名字再未出现在任何通讯录中。官方说他是为科学献身,可少年心中的答案一直是:他不要我了。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父亲一直在。
不只是在数据流里,在系统底层,在应答核的核心代码中,更在他每一次试图倾听他人时悄然出现。原来那不是巧合,而是回应。
陈远缓缓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这个动作简单至极,却让林见深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孤零零站在世界边缘的孩子。
“我们都被爱着。”念溪轻声说,“只是方式不同。”
夜色渐深,梨树下的泥土已铺满熟透的果实,散发出微甜的气息。远处海浪依旧规律地拍打着礁石,像是某种永恒的节律。三人并肩坐着,谁也没有再提归零协议、情感负荷或全球共感网络。此刻他们只是三个普通的年轻人,在春天的尾声里分享一段无法言传的静谧。
但平静之下,暗流仍在涌动。
第二天清晨,苏棠的加密频道再次亮起红点。林见深刚打开终端,一行字便跳了出来:【中东战区出现异常共鸣波,频率与念溪脑波高度同步,疑似存在第二名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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