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晏君不知何时已立于门口。他今日未着官袍,只一身藏青色山水直裰,更衬得身姿如松,气质清寒。他手中握着一柄通体乌沉、泛着幽光的檀木戒尺,面色沉静如水,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扫过南栀子与张邈逸时,掠过一丝极淡却锋利的寒意。
“国子监重地,非市井喧哗之所。”他缓步走入,步履沉稳,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上。那柄戒尺在他修长的指间,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掌心,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敲得人心脏发紧。
他径直走到讲案后,目光冷冷扫过犹自站在南栀子座位旁的张邈逸,以及稳坐如山的南栀子。
“挡路作甚?!”四个字,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戒尺尖端毫不客气地隔空点了点两人,“张邈逸,坐南墙根最后一位。南栀子,”戒尺转向学舍另一端,“坐北墙根最后一位。即刻。”
命令简洁,不容置疑。瞬间将两个刚刚生出点“同袍情谊”的人,物理隔绝到了学舍的对角线两端。
张邈逸挑了挑眉,无所谓地耸耸肩,拖长了调子应了一声:“呵!”,便溜溜达达走向南边角落。南栀子则冷哼一声,霍然起身,裙裾带风,径直走向北面最末的位置,重重坐下,心想:“真是的!不就昨天挑衅地看他一眼吗?至于记仇到现在吗?”
商晏君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随即移开,仿佛只是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他翻开案上的书册,声音平缓,却带着千钧重压:
“南栀子。”
被点到名字的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背,《女戒》第三条。”
命令清晰落下,学舍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北面角落。南璎珞眼中闪过一丝快意的阴冷,芳华郡主更是攥紧了帕子嘴角上扬,等着看南栀子出丑。
南栀子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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