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老赵头的驼背老汉又忍不住插话,他指着旁边另一块刚翻过的地:“瞧见没?那是额家老大和老二刚开出来的!荒地!只要有力气开,开出来就归你种!侯爷还派人在高陵城外搭了粥棚,还按人头给额们分了粮种!额家分了……分了……”
他一时激动,有点想不起具体数字。
“分了三石粟米!”
愁苦脸的老汉补充道,他脸上的愁苦似乎也淡了些:“还给了点豆种。虽然不多,可这是救命粮啊!额活了五十多岁,头一回见到官府主动给额们这些人分粮种开荒的!以前不抢走你最后一口吃的就算积德了!”
他摇着头,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感慨。
刘珩静静地听着,他似随意地问:“那……这点粮食够吃到收成吗?侯爷分的那点粮种,怕是不够吧?这新开的荒地,第一年收成恐怕也有限。”
这话戳中了几个老农的心事。缺门牙的老汉脸上的兴奋淡了下去,叹了口气:“省着点吃,掺上野菜树皮,勒紧裤腰带熬吧。侯爷分的是粮种,不是口粮,能省下一点当口粮就不错了,哪敢都吃了?饿死也不能断了明年的种子啊!而且整个左冯翊这么多人,够吃到收成时候的粮食得多少啊?侯爷哪来那么多粮食分?”
他拍了拍身边一个破旧的陶罐:“额们几家凑了点麦麸野菜,混着一搭熬糊糊,能顶一阵。就盼着这菘菜能早点长成,添点嚼裹。”
“是啊,难是难,”
驼背老赵头也接话,眼神却看向远处正在开荒的家人:“可再难,也比当流民强!也比被豪强欺负强!这地是额们自己的!流自己的汗,种自己的地!就算第一年只收一石粟米,那也是额们自己的!不用看人脸色,不用怕被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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