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信你。”阿公打断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像枯井里映出星光,“五三年土改,我在大会上举过手。那时候的干部蹲在田埂上,跟我讲‘地是活的,人是活的,理也是活的’。”他拍了拍地契,声音沉稳,“我信的是当年那个理。”
肖锋喉咙发紧。
他想起昨夜母亲在电话里咳得喘不上气,想起王会计哭花的脸,想起苏绾说“你变了”时的眼神。
此刻阳光晒得后颈发烫,地契上的墨迹却凉丝丝的,像块压在心头的秤砣。
“我会把您名字刻在第一批大棚墙上。”他说,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门轴。
阿公没接话,转身往门外走。
走到门槛时,他突然回头:“那小丫头(指小陈),比你会说话。”
深夜,肖锋趴在村委会的破桌上写纪要。
台灯罩子裂了道缝,光漏出来,在“周正山地契”几个字上跳,像一只不安分的眼睛。
他删去“周先生情绪激动”的描述,改成“周庆国同志提及历史细节时,周老师陷入沉思”;划掉“阿公仗义执言”,换成“周正山老人主动出示土地权属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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