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没散透,肖锋沿着青石板路往村委会走,裤脚沾了层细密的露水。
转过老槐树,就见村口石墩上蜷着个瘦高的身影——是小宇,正拿半截铅笔在水泥墩上画符号,阿娟蹲在旁边,麻花辫垂下来扫过他手背:“这里该画圈,不是叉,你爷爷说过,收粮记成支出要画圈提醒。”
肖锋脚步顿住。
那些歪歪扭扭的符号他太熟悉了——上周整理张某留下的旧账本时,他对着泛黄纸页抄了半夜,每个压得极浅的标记都拓在脑子里。
此刻石墩上的“○”“△”“※”,竟和账本里夹着的便签如出一辙。
“小宇。”肖锋放轻声音蹲下,石墩的凉意透过裤管渗进来,“这符号谁教你的?”
小宇手指一缩,铅笔骨碌碌滚到肖锋脚边。
阿娟忙替他解围:“是赵伯教的,说老辈会计怕数字被改,用符号做暗记。”她转头看小宇,眼神软得像屋檐下的晨露,“对吧?”
小宇抿着嘴点头,耳尖泛红:“爷爷说,以前生产队分粮,有人偷偷改账多领,老会计就用符号记真数。”他低头抠着石墩裂缝里的青苔,“我……我想帮张阿姨,她总对着旧账本哭。”
肖锋喉结动了动。
上周去张某芳家送米面,他见过那本磨破边角的蓝布账本——张某芳翻到最后一页时,指腹反复摩挲“2018年防洪款”那栏,那里有个指甲盖大的“※”,和小宇刚画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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