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帮你们。”她声音发颤,像秋风吹动的老槐树,枯叶簌簌,“我是帮我儿子记住……他爸不是坏人。”
肖锋看见她眼尾的细纹里凝着泪,却始终没掉下来。
一滴悬在睫毛上,映着光,像不肯落的星。
“您丈夫说过的话,小宇也会记得。”他指了指墙上新贴的漫画,《阳光照进变压器》里的小男孩正踮脚够灯泡,铅笔线条稚嫩却明亮,“上周小宇写作文,题目是《我敬佩的人》,他写了赵伯修变压器,写了您半夜给独居老人送药——”
“够了。”张某芳突然打断他,抓起蓝布角快速擦了擦眼,布料摩擦脸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风掠过干草。
小宇捧着保温杯跑回来时,她已经弯腰摸了摸他的头,掌心温热,发丝细软地蹭过指缝:“糖饼在我家灶上,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转身时,蓝布账本在供桌上投下长方形的影子,像块压舱石,沉沉地压在光与暗的交界处。
肖锋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听见小宇小声说:“张阿姨的手在抖,和我上次看见妈妈给爸爸烧纸时一样。”那声音轻得像灰烬飘落。
上午十点,老李的三轮车“突突”碾过村道,铁皮排气管震出低沉的轰鸣,惊起屋檐下几只麻雀。
他怀里抱着本红皮签名册,封皮上“阳光评议夜话会”几个字是老周头用金漆描的,在阳光下晃眼,金粉反着光,像撒了一把碎金。
“李支书这是要上哪儿?”村口卖早点的王婶踮脚张望,蒸笼的白气裹着葱油香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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