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滚动两下,声音突然哑了,像砂纸磨过木头,“我原本以为您是孤胆英雄,现在才发现……您是造伞的人。”
井里的水面晃出细碎的光,像撒了一把碎玻璃。
肖锋没接手机,拇指摩挲着茶碗边沿的豁口——那是昨晚李大爷拍桌子时磕的,缺口边缘粗糙,刮得指腹微微发痒。
他想起昨夜祠堂里,王立新摸了摸裤袋又放下的动作,像在确认某种重量;想起小琳举着手机时,马尾辫上的红绳晃成一团火,发丝扫过她脖颈,留下一道浅红的痕。
“别把我名字带进去。”他弯腰把茶碗码进竹篮,水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叮咚,叮咚,像某种倒计时,“就说这是柳河村民自己琢磨出来的道理。”
小林愣住,手机在掌心翻了个个儿,屏幕映出他发红的眼角。
他看见肖锋后颈晒出的淡红印子,边缘微微脱皮,那是连续半个月蹲田埂晒的,和他父亲——那个在工地搬砖的老林头后颈的印子一模一样,连晒裂的纹路都如出一辙。
“明白。”小林突然挺直背,手机屏幕亮起,录音文件的时长在晨雾里泛着暖光,像一粒不肯熄灭的星火,“我这就回县里。”他转身跑了两步,又回头喊,声音撞在巷壁上回荡,“等部长批了,我来给您看批文!”
肖锋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竹篮里的茶碗叮当作响,像一群不肯安静的鸟。
东边山尖漏出鱼肚白,他摸出兜里的皱巴巴信纸——是王立新昨夜塞的,“教育专项补贴”那几个字被汗浸得发皱,墨迹晕开,像一道结痂前的渗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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