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祠堂里弥漫着露水浸润青苔的湿冷气息,王立新骑着自行车碾过泛着水光的青石板,链条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车筐里的纸条被他攥在掌心,边缘已微微卷起,汗渍在纸面洇出一圈模糊的印痕。
他推开门时,晨光正从瓦缝里漏下来,像把碎金撒在投票箱上——昨晚那张“对不起”的纸条还在,旁边多了一张歪歪扭扭的铅笔字纸条:“爷爷说,光会找到害怕的人。”木门吱呀作响,风从门槛下钻入,吹得纸角轻轻颤动,仿佛有人低声呢喃。
他蹲下来,手指肚蹭过纸边的毛茬,粗糙的触感扎着指腹。
小琳的铅笔印带着孩子特有的用力,“怕”字的竖心旁画成了小太阳,那一点圆圆的光晕被反复涂抹过,留下微微凸起的笔痕。
他鼻腔里还残存着昨夜未散的焦味,那是他烧毁账本时飘来的烟气。
手机在裤袋里震了两下,是女儿的早读提醒,震动贴着大腿外侧传来,像某种隐秘的叩问。
王立新喉结动了动,摸出手机对准纸条拍照,屏幕的蓝光映得他眼尾发红,镜片上浮起一层薄雾。
“别让孩子知道我做过什么。”他盯着发送键看了半分钟,拇指重重按了下去,指尖留下一道浅白的压痕。
祠堂外传来扫落叶的沙沙声,竹帚划过石板,节奏缓慢而固执。
王立新猛地起身,纸条被带得打了个旋儿,像只受惊的白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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