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锋床头的老式闹钟敲响了六下,宿舍门就被撞得哐当响。
他从床上翻身坐起,额角还压着草席的纹路,像被岁月刻下的褶皱,就见小郑喘着粗气挤进来,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他眼白发亮,像夜行动物的瞳孔:“肖书记!匿名举报信的事——抄送栏里有苏主任的名字!”
肖锋接过手机的手还带着晨凉,指尖触到屏幕时,那层玻璃的寒意顺着指骨爬上来。
屏幕上“苏绾”两个字像根细针扎进视网膜,刺得他太阳穴突突跳动。
举报信内容他扫过两眼,胃里突然泛起酸水——去年在祠堂开村民会时,他说过“坏人怕打分”的原话,连语气都和当时的录音分毫不差。
那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干涩、尖锐,像铁皮刮过石板。
“谁能把这句话记这么清楚?”他拇指摩挲着手机壳边缘,塑料的毛刺扎进指腹,突然想起上周镇党委会上,王立新在讨论财务审计时无意识摩挲左手戒指的模样。
那枚银戒内侧刻着“平安”,是他亡妻的遗物,每次焦虑时都会摸。
肖锋记得那天会议室的空调嗡嗡响,王立新的手在桌下反复摩挲戒指,像在擦拭一块即将熄灭的火种。
小郑还在絮叨:“市纪委说这信是从镇政府内网发的,IP定位在三楼——”
“够了。”肖锋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塑料壳与木面碰撞出沉闷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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