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锋翻到第三篇,笔尖在“贪官该死”四个字上顿住,墨迹在纸上晕开一小团。
他抬头看阿强——这孩子去年还窝在出租屋画游戏皮肤,现在晒得黝黑,指腹沾着油墨,指甲缝里嵌着铅笔灰。
“改成‘他省下的钱,本该修你家门口那条泥路。’”他划掉原句,笔尖用力,纸面几乎被戳破,“要让他们疼,得先让他们想起自己缺过什么。”
阿强凑过来看,突然笑出声,牙齿在阳光下一闪:“肖哥你真贼,上次教我画‘反客为主’也是这样——不画拳头,画老百姓轮流坐**台。”
他抓起铅笔在“泥路”底下画了道波浪线,笔尖在纸上发出“咯咯”的轻响,“我再加个图,画王奶奶挑水摔了的坑,旁边标‘本该填水泥’。”
肖锋没接话,目光扫过其他稿纸。
有篇写张某用假合同套取资金,他在“假合同”旁批注:“写清楚是用你家二小子的身份证复印件。”笔尖重重顿在纸上,墨点溅开,像一滴血,“要让每个人都觉得,那笔钱是从自己兜里掏的。”
中午十二点的医院楼梯间,老赵的胶鞋在台阶上碾出“吱呀吱呀”的闷响,像老旧的风箱。
他缩着脖子,手里的纸条被攥成皱巴巴的团,边缘磨得发毛,指缝里渗出汗渍。
“肖……肖同志。”他抬头时喉结动了动,眼尾的皱纹里沾着饭粒,呼吸带着隔夜饭的酸味,“他们让你停手,不然换床单都得收费。”
肖锋靠在防火门上,金属门框的凉意透过衬衫渗进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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