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锋记得,这是他当年在企业谈判时,对方准备抵赖的典型动作。
苏绾没接话,只点击鼠标。
幕布切换成两张并排的扫描件,左边是王桂芳昨夜签了字的原始凭证,金额栏清清楚楚写着“叁万贰仟元整”;右边是镇财政所上报的版本,同样的日期,金额栏变成了“壹万贰仟元整”。
“差的两万元,进了宏远劳务的账户。”她的声音像冰锥敲玻璃,清脆、冷冽,带着碎裂的预兆,“王会计说,这是她上个月刚发现的漏洞。”
会议室突然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嗒”,一滴,又一滴,像秒针在倒计时。
张副镇长的手停在半空,茶杯口的热气歪歪扭扭地往上蹿,扭曲了他额角的青筋。
肖锋注意到坐在末位的财政所小刘喉结动了动,手指在桌下攥成拳——指甲掐进掌心的触感仿佛也传到了他身上。
那是他上周去村里调研时,看见低保户攥着被克扣的补贴单的动作,无声的愤怒,像被压紧的弹簧。
“散会前,麻烦各位在签到表上补签。”苏绾合上文件夹,目光扫过所有人,像探照灯扫过废墟,“毕竟——”她顿了顿,“原始凭证上的签字,和上报版本里的,笔迹不太像。”
肖锋跟着人流往外走时,听见后排有人小声嘀咕:“老陈上周还说王桂芳是疯了,现在……”话音被关门声截断,木门合拢的闷响像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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