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老王当时脖子上的青筋跳得像条蚯蚓,可现在,那股子狠劲怕是要转到县城去了。
“刘哥,把空调关小点。”肖锋打断他的话,指节抵着太阳穴,掌心贴着额头的温度有些发烫,像是压着一团即将爆发的火。
县委大院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时,肖锋看了眼手表:八点二十七分。
夜色已经漫过围墙,路灯还未亮起,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机油混合的味道。
办公楼三楼最里间的灯亮着,远远望去,像是悬在黑暗中的一盏孤灯。
张副书记的茶杯在桌上墩出闷响,声音穿透走廊传进耳朵里:“肖锋!谁给你的胆子绕过县委直接启动测绘?镇里的请示呢?分管领导的批示呢?”
茶水溅在肖锋的白衬衫上,温热的液体顺着布料渗透进来,留下一道深色痕迹。
他弯腰放下档案袋,动作慢得像在拆炸弹,能清晰感受到地面瓷砖透过鞋底传来的冰凉触感。
“张副书记,东岭西岭的矛盾拖了十年,上周二陈阿婆在镇政府门口跪了三个小时,血压飙到180。当天下午我带着驻村干部挨家挨户签了《自愿启动土地确权申请书》,共127户,签字率93%。”
他抽出第一沓材料推过去,纸张滑动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这是村民按的红手印,还有三位老党员的见证签字。”
张副书记的手指戳在材料上:“程序!程序懂吗?就算群众自愿,也该先报农业农村局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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