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好笑,哪怕他强到这个程度,今日之前,也不敢单枪匹马挑战世家。
在那一天,师父死后,他拼了命逃脱追杀之后,覃隆第一时间就逃回了自己原本的地窟之中躲藏。
覃隆没有哭。
他抱着那柄短剑,蜷缩回自己熟悉的角落。洞壁的泥土依旧温暖,虫子在脚边爬过,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沉重,像冻土下最硬的岩层,压在了他的心上。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短剑,乌沉沉的剑身映不出他的脸,只倒映着洞壁泥土的模糊轮廓。他慢慢握紧剑柄,粗糙的麻绳摩擦着手掌的老茧。一股冰冷、坚硬、决绝的气息,从他心底最深处升起。
所有外界的喧嚣、恐惧、痛楚,都会被强行压入心底那片最狭窄、最黑暗的“绝壑”。
覃隆抱着短剑,蜷缩着。洞外风雪呼号,洞内虫豸低鸣。他闭着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风雪,寒冷,以及饥饿逼到岩石缝隙的夜晚,又看到了师父临死前眼中那点疯狂的光。
一种冰冷的、沉静的、如同地底岩石般的“意”,在他蜷缩的躯壳内,在那片心魂的“绝壑”之中,悄然凝结成形。
覃隆蜷缩在雪地里,他不再是那个觉得自己“刀口舔血”很酷的年轻杀手了。
那层用宝钱、名声和一点点自我幻想编织起来的光鲜外衣,被世家冰冷的目光和师父临死前的绝望彻底撕碎、剥落,露出了底下最原始、最不堪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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