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孙大姐一大早就送来了她亲手包好的酸菜猪肉馅饺子,王大爷送来了刚出锅热气腾腾的粘豆包,李木匠甚至用边角料,给一一雕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灯。我们爷俩的“关东医馆”,被乡亲们的热情,塞得满满当当。
我本想简单做两个菜,和一一安静地过个年。没想到傍晚时分,孙大哥竟亲自来敲门。
“江大夫,走走走,上俺家过年去!大过年的,哪能让你们爷俩冷冷清清的!”他不等我拒绝,半拉半拽地就把我们请到了他家。
孙大哥家里,早已聚满了人,都是村里的一些孤寡老人和没回家的年轻人。一大桌子菜,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红烧鲤鱼……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来,江大夫,一一,坐上座!”
“不行不行,我们是客,怎么能坐主位。”我连忙推辞。
“啥客不客的!到了这就都是一家人!”孙大哥把我按在座位上,“在咱东北,没那么多讲究,就图个热闹!”
这顿年夜饭,吃得格外温暖。大家操着各色口音,聊着一年的收成和来年的希望,笑声和碰杯声此起彼伏。一一被几个大婶围在中间,小嘴里塞满了各种好吃的,脸蛋红扑扑的,像个年画上的娃娃。
饭后,男人们在院子里放起了鞭炮和烟花。“大呲花”已经满足不了他们,冲天炮、二踢脚,巨大的声响和绚烂的火光,仿佛要将这深山老林里的整个夜空都点燃。
孩子们提着灯笼,在雪地里追逐嬉戏。一一也提着她的兔子灯,加入了进去,笑声清脆,传出很远。
按照东北的习俗,除夕夜要“守岁”。院子中央,孙大哥用木头架起了一个巨大的篝火,称之为“守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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