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矩闻此歌声,不禁感叹道:“嗨,刘县君,这是乡亲们在表示对你的感谢啊!”
“苏武写这首诗,是因为在北海相逢了一位国人,即使素不相识,也当做骨肉血亲,希望自己能与他长久作伴。现在乡亲们唱起这首歌,正是感念您的恩德,希望您也能长久地待在夏阳县啊!”
他们一行人的席案就在宴会正中间,县吏们围绕刘羡坐成几列,饮食与普通百姓没有什么区别,也就是多一碟酱莱菔,一壶酪浆而已。
刘羡侧耳聆听了一会儿,对李矩缓缓摇首,笑道:“世回,乡亲们不是在感念我,他们只是在许愿,希望告别以前的苦楚,令以后的生活能够一帆风顺。”
“县君何必自谦呢?夏阳衰落十余载,至今方有振作,这不就是您的功劳吗?”
“那也只是今天的功劳。”刘羡喝了口酪浆,对李矩谈着自己为官的理解,“百姓看待官府,其实是一天一个看法,你今天做好了,他会夸,明天做坏了,他就会骂。他可以既说你好话,也说你坏话,这并不冲突。”
“如果我因为今天的事情做得顺利,以为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然后靠在功劳簿上领俸禄,什么都不干,那乡亲们就会巴不得我早点滚,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只有想明白了这一点,就会明白,他们刚刚其实是在许愿,不是在感念我。”
李矩闻言,不免有些傻眼,他确实没想到,还有这样一种角度,说道:“县君未免把百姓看得太市侩了吧?”
刘羡则笑道:“这怎么叫市侩?这叫不要把百姓看得愚蠢,以为他们只看得见你的好,看不见你的坏。”
他顿了顿后,对一旁在席的县吏们也嘱咐道:“你们也要记住我的话,时刻都不能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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