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郎盯着王老蔫佝偻却异常坚定的背影,啐了一口浓痰,骂骂咧咧地消失在暮色里。
王老蔫没有回头,只是更加用力地挥动着铁锸,将垄沟拍打得更加平整、结实。
汗水混着泥尘,在他黝黑的脊梁上淌下沟壑,滴落在脚下的土地里,洇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印记。
他不懂什么天下大势,什么骠骑新政,他只知道,这块写着他的名字、需要他流汗耕耘的土地,和山东那片只带来鞭笞和饥饿的土地,是彻彻底底的不一样的。
这块不用天天提防小吏踹门、凶官儿骂人却不打人、十年后可能真归自己的地,和山东那片吸血的,画出来的土地,是不一样的!
为了这点不一样,他宁愿守着这份笨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踏实,也不愿再回到那噩梦般的过去。
百姓不懂什么大道理,也说不出什么一二三,可是他们本能的会进行选择,会用手脚去投票。
曹军一方原本以为三言两语就能煽动,引发,亦或是让王老蔫等留下来的山东之民重新回归忠孝仁义的大义之旗下,然后为了大汉天子再次奉献,再次牺牲……
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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