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个坐在紫禁城龙椅上、内心却始终被“篡位”阴影笼罩的儿子。
“以藩王身,夺了侄儿的位,坐上那个烫屁股的椅子。你想证明,你比你爹强,比建文强。你想证明,那把椅子,你坐得,也坐得稳!”
朱元璋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剖开了朱棣深藏心底、不敢示人的隐秘,“所以你豁出命去北征!一次不够,两次,三次……非要把鞑子打服打怕,打到他们听见‘永乐’二字就尿裤子!你要让天下人看看,咱老朱家出了个能收拾残元、真正一统北疆的皇帝!”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深邃,带着一种只有真正掌控过乾坤、直面过无边草原的帝王才有的彻悟与沉重:
“爹知道,你不光是为了脸面。你是怕!怕自己在位时若不能把这群草原狼彻底打断脊梁,扫清边患,等你这口气咽下去,咱老朱家的后世子孙……”
朱元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凛冽:“就再也没那个本事、没那份血性去解决这个心腹大患了!你是想用自己这一辈子的命,给后世子孙趟出一条彻底太平的路来!”
此言一出,阶下文臣班列中,原本对朱棣穷兵黩武深恶痛绝的滕毅、马录等人,心头俱是一震,望向天幕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朱元璋话锋一转,指向天幕上柳州那燃烧的税册和绝望的百姓,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残酷现实:
“可你看见柳州了吗?看见那些被你宝船上的胡椒香料、被塞北风雪里倒毙的战马、被安南丛林里填进去的尸骨……吸干了骨髓的百姓了吗?!老四,爹问你,你耗尽大明民骨搭成的梯子,就算真能攀上那‘封狼居胥’的绝顶,大明这江山,还能稳当当地交到你儿子手里吗?!”
这诛心之问,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奉天殿内文武群臣的头顶上!他们身体剧震,脸色瞬间灰败,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洪武皇帝不是没有看到永乐皇帝这野心背后,那用民脂民膏堆砌、摇摇欲坠的根基!只是作为皇帝与其他人所想的完全不同,要为子孙后代千秋大业考虑清楚,而最重要的是作出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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