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闭着眼,但那震天的吼声——“汉高祖十战九不胜!”“朱能愿为殿下先驱!”——却如同魔音,一遍遍在他小小的脑海里回响,撞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国公!擎天保驾第一功!
他仿佛看到自己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披华美的国公蟒袍,万众欢呼簇拥……那是何等光耀门楣的景象!
可紧接着,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就会无情地碾碎这幻梦:
“袭职……袭你爹的职……”
爹那张总是板着、却会在无人时对他露出温和笑容的脸,清晰地浮现出来。
爹粗糙的大手拍在他肩膀上的感觉,爹教他枪法时严厉又隐含期待的眼神……一股尖锐的痛楚猛地攫住了朱能的心脏,比练枪时不小心摔一跤疼得多!袭职……那意味着爹不在了!他要用爹的命,才能换来那身国公蟒袍?
“不!我不要!”朱能在心里无声地呐喊,小拳头死死攥着被角,指节发白。他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大口喘着气,小脸上满是挣扎的痛苦。他不要爹死!他宁愿永远当这个副千户的儿子,宁愿一辈子在这小院里练枪!
他跳下床,赤着脚跑到小小的祠堂里。昏暗的油灯下,供桌上只有祖父一个简陋的牌位(祖父只是个普通农民)。他对着牌位跪下,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
“祖宗在上……我……我不要当国公了……我只要爹活着……好好的活着……求求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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