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看这…”金吾卫的头儿凑过来,指着尸体身下压着的一角,“这地毯,好像有点名堂?”
侯砚卿顺着看去。沈万金肥胖的身躯压住了库房地面上铺着的一块巨大波斯织金地毯的一角。那地毯图案繁复到令人眼晕,层层叠叠的缠枝莲花、卷草纹、几何图形,用金线、银线、各色丝线织就,在昏暗灯光下流光溢彩,富丽堂皇。被压住的那块地方,图案似乎…比别处更显得紧凑、拥挤一些?
他蹲下身,从青布囊里又摸出一柄小巧的、镶嵌着水晶片的放大镜(这是他自己磨制的),凑近那未被尸体压住的地毯边缘。水晶片下,地毯细密的经纬线清晰可见,金丝银线闪烁着微光。他顺着纹路一点点移动镜片,看得极其专注,仿佛在研读一篇天书。
突然,他动作一顿。在某个极其复杂的卷草纹交汇处,放大镜下的几根金线似乎…有点不自然的弯曲?颜色也似乎比其他地方的金线略深一点?极其细微,若非借助工具和这份非人的专注,绝难发现。
最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空的金丝小匣上。他没用工具,只是从怀里掏出一方素白的丝帕,小心翼翼地隔着帕子,将匣子拈了起来。凑近眼前。
匣子不过巴掌大,通体由细若发丝的金线编织成繁复的镂空花纹,精巧绝伦,入手沉甸甸的,显然纯金所制。匣内空空如也,但那股奇异的甜香愈发浓郁。这香气很特别,初闻是甜,细品之下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冷冽,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类似铁锈般的腥气?
侯砚卿的目光,死死盯住了匣子底部。那里,似乎用某种极细的锐器,刻着几个弯弯曲曲、非篆非隶、更非常见胡文的古怪符号。线条模糊,像是被匆忙抹去,又像是年代久远自然磨损,只留下一点难以辨识的凹痕。
他将匣子凑到鼻端,深深吸了一口那奇异的冷香。这味道…这味道…似乎在哪里…?一丝极其模糊的熟悉感掠过心头,快得抓不住。他眉头锁得更紧,眼神却亮得惊人。
“来人,”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封锁现场,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所有接触过现场的人,原地待命,分开询问。”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那平滑的断口、奇异的地毯、空荡的金匣,一字一句道:“这凶器…不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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