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太乐署库房腐朽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墙外越来越近、带着杀意的金属铿锵与脚步落地的闷响,如同死神的丧钟,一声声敲在耳膜上。
侯砚卿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身体绷紧如蓄势待发的弓弦。怀中的舞谱和那截刻满惊天之秘的硬木柱,如同两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震颤。癸巳血案的真相,太子(忠王)可能的涉入,安禄山甲子血洗的狂言…柳含烟用生命守护的绝笔,此刻成了催命的符咒!
“哐当!”
库房通往内院的那扇小木门,被粗暴地撞开!腐朽的门栓应声断裂!几道高大的、身披皮甲、手持横刀的凶悍身影,裹挟着浓重的夜露寒气与铁锈般的杀意,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猛地涌入这尘封的黑暗!
火把的光芒紧随着刺入!昏黄跳动的火焰瞬间撕裂了库房的死寂,照亮了飞舞的尘埃和闯入者狰狞的面容!为首一人,鹰钩鼻,三角眼,正是白日里在刑部耀武扬威的高平心腹爪牙之一!他目光如毒蛇般扫过空旷的库房,瞬间便锁定了侯砚卿藏身的角落阴影!
“侯砚卿!奉高常侍令,捉拿擅闯宫禁、窃取机密、图谋不轨的逆贼!还不束手就擒!”尖利的嗓音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带着胜券在握的残忍。
话音未落,数把雪亮的横刀已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扑侯砚卿藏身之处!刀光映着火光,将堆积的卷宗和废弃乐器投下扭曲跳动的巨大黑影!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就在刀锋及体的刹那!侯砚卿动了!
他并未拔剑硬撼,而是身体猛地向侧面一滑,如同没有骨头的泥鳅,险之又险地避开数道致命的寒芒!同时,左手在腰间皮囊一抹,一包灰色的粉末猛地向冲在最前的两名甲士面门扬去!
“石灰?!”为首爪牙惊怒交加,下意识闭眼挥刀格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