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教王爷做事。”孟元德诚恳道:“只是奴才侍奉皇上近四十年,有些事奴才还是看得清楚的,皇上对王爷,是有几分愧疚在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由着王爷折腾,皇上就是说说,哪次狠心罚过王爷了?”
见裴泾不说话,孟元德壮着胆子继续说:“奴才不是在为皇上说话,奴才是在担心王爷,这愧疚也不会没个尽头,它早晚有耗干的那一日,没了圣眷,到时候王爷在这京城又该如何自处?”
裴泾裴泾突然停下脚步,伞沿的雨水滴落在他的肩头,洇开一片暗色。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雨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孟公公,”他缓缓转头,眼底泛着猩红,“你觉得本王在乎这个?”
孟元德被那眼神骇得后退半步,手中的宫灯晃了晃。
“圣眷?”裴泾忽地扔开伞,一把攥住孟元德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提起来,“本王巴不得他厌弃我!”
他声音嘶哑,像淬了毒的刀子,“你告诉他,最好是把我当街砍头示众。”
“王、王爷……”孟元德脸上血色尽褪。
“那样就没有谁会再被他困着,所有人都能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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