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右翼灰岩高地,此刻已是彻头彻尾的暗夜绞肉场。
塞纳政府军第11旅的士兵们,在照明弹惨白光芒的短暂照耀下,或是在夜视仪幽绿的视野里,顶着卢马尔守军居高临下的疯狂火力,踩着同伴刚凉透、在冰冷夜色里显得更惨白的尸体和断胳膊断腿,玩命地往上拱。
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炮弹爆炸的闷雷、伤兵撕心裂肺的干嚎、军官歇斯底里的吼叫,混着石头被炸碎的爆响,搅合成一首让人骨头缝都发凉的死亡交响,在死寂的夜空下格外瘆人。
“冲!冲啊!为了塞纳!上帝保佑!”
一个满脸是血、在照明弹光下活像恶鬼的政府军上尉,抡着手枪,嗓子都喊破了音。
他那点动静在震天响的战场噪音里屁都不是。
回应他的是身边弟兄不断中弹倒地的闷响和戛然而止的惨叫。
一发迫击炮弹带着独有的“咻——”声砸进人堆,惨白的光猛地一闪,照亮了天女散花似的碎肉、肠子和滚烫的泥块石头!
浓得呛人的血腥味和内脏腥臊气在冰冷的空气里弥漫开,直冲脑门。
一个被炸飞了腿的年轻兵,在照明弹熄灭后的漆黑里,徒劳地用手扒拉着冰冷的石头,拖着流出来的肠子,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直到被后面涌上来的人流活活踩进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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