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踮着脚扒着破篱笆,竹篮里装着半块掺麸皮的窝头:“大虎媳妇,听说你家换了十几斤肉?”
话音未落,王瘸子拄着拐杖挤到前排,烟袋锅子磕在门框上:“大虎兄弟,给老哥透个底,那人参到底咋找着的?”
周大虎擦着围裙从灶台后转出来,见院里院外挤满了人。
冬日的阳光斜斜照在众人脸上,有羡慕,有急切,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渴望。
他搓了搓手上的油渍,竹筒烟袋在掌心转了两圈:“就是在后山老松林边上,挨着断崖那片枯灌木丛”
这话像炸开的炮仗。人群先是一静,紧接着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赵老汉的旱烟袋掉在地上都顾不上捡,扯着孙子就往村外跑;张家媳妇把怀里哭闹的娃往婆婆怀里一塞,踩着结冰的石板路跌跌撞撞往前冲。
不到半盏茶功夫,土路上全是急匆匆的身影,棉袄补丁在寒风中翻飞,惊起村口老槐树上的寒鸦。
后山的寂静被彻底打破。铁锹铲进冻土的“咔嚓”声,枯枝折断的“噼啪”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在山谷回荡。
有人趴在雪地上扒拉枯草,冻红的手指被荆棘划出渗血的口子,有人举着锄头乱刨,扬起的雪粒混着泥土纷纷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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