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民踩着自己歪斜的影子往家走,工装裤口袋里的扳手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路过老王家窗下时,屋内传来孩子压抑的咳嗽声,他下意识放缓脚步,抬头望见窗纸上晃动的人影——老王家媳妇正就着煤油灯补衣裳,针线穿梭间,墙上的影子单薄得像片随时会飘落的枯叶。
回到屋子,周益民将铁饭盒往桌上重重一放,里面还剩着半碗没吃完的卤肉面。
窗外的月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玻璃钻进来,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银。
隔壁传来大鹏收拾背包的响动,帆布摩擦声混着压低的咒骂:“这破水壶又漏水。”
周益民躺倒在床上,木板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耳边却不断回响着会上老王家媳妇说
“孩子已经三天没见着细粮”时颤抖的嗓音。
夜渐渐深了,整个四合院陷入沉睡。
唯有一大爷的屋子还亮着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透过窗棂,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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