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万千霓虹灯光的阻挡,夜幕终于沉沉地压下来。
浓墨色的天裹来了属于冬的寒,于是阳光带来的热量被点点剥离,空气里看不见的水蒸气渐渐地在冰冷的物体表面液化附着,而后凝固,成为泛着白的细小冰晶。
这冰晶无声地生长,蔓延,彼此交织,将接触到的细微角落尽皆涂抹。
正是一天中最冷清的时候,城市在休憩,让它活动起来的血液,绝大多数此时也在梦中沉眠。
黯淡的路灯勉强驱散周边的黑暗,微弱的光线沿着巨大的落地窗爬进房间,将天花板的些许轮廓勾勒出来时,也为那个正躺在床上,处于睡梦之中的少年打上淡薄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光。
因而,那完美到根本无法挑出瑕疵的脸上,时不时微微蹙起的眉头是那样显眼。
路明非觉得自己正在做噩梦。
这种感觉相当糟糕——
一般来说,人一旦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其实也就该醒过来了。但这回不同……欲要醒来的意识总是被某种东西压回去,像是身上压着一堆柔软的被子,不至死,但喘不过气。
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路明非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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