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块瓦片裹着魂火砸落时,小染喉间挤出半声“姐……”——尾音颤得像片被符火烧焦的银杏叶,和记忆里辕门处“林姐姐等等我”的脆亮重叠,却被摄魂蛊的剧痛扯成碎片。
锁魂链的“叮铃”混着瓦片碎裂声落进尘埃,比当年的银铃重了千钧——那曾是“自己人”的信号,此刻却成了“傀儡化”的丧钟,唯有赵成明掌心未燃尽的破邪符还飘着微光,在天牢弥漫的桂花香蛊雾里明明灭灭,像他眉心从未淡去的朱砂痣,固执地映着符渊观“止戈为武”的训诫:
——符箓该护的是人间烟火,不该囚住这世间本应鲜活的魂。
此刻林莉终于听懂了——黄魄境杀手的魂火虽在眉心跃动,却凝着一点暗红“枢机”,像被符钉钉住的残蝶。
飞针刺破那点红的刹那,少年闷哼着单膝跪地,软甲内衬翻卷出半朵残菊:鹅黄花瓣边缘,银线绣的“林”字沾着血珠发颤——那是她上个月手把手教的针脚,当时少女举着绣布在廊下蹦跳:“林姐姐看,残菊的瓣尖像你批公文时勾的‘钩’,我偷偷比着你的笔锋缝了十遍!”
“林大人……”
少女倒地前,指尖往她掌心塞了枚带温热的血珠,混着西南雾隐村特有的红土颗粒——那是少女总说“要带她看家乡红土地上开的野菊”时,藏在袖中的土。颗粒蹭进她掌纹,像把未说完的“门后有符箓禁术操控者”,和少年藏了半月的、想给她看家乡风光的小心思,一起揉进了黏腻的血渍里。
化境大圆满杀手见状,咬破舌尖将魔元血雾喷在符箓上,暗红血刺如毒蛇般窜向陆承钧咽喉。
却听“刺啦”一声,囚服领口的镇邪纹爆起细密金光——那是赵成明前夜蹲在囚牢窗下,用食指沾着古泽灵水,在布料经纬间画了十七道微缩“镇邪符”,每道符尾都缀着个极小的“明”字,此刻如星子炸裂,将血雾烫成簌簌光屑。
陆承钧只觉胸前一暖,看见杀手瞳孔骤缩——对方显然没料到,这看似普通的囚服,早被符术织成了“软甲”,每根线缝里都浸着“以正破邪”的灵气。
少年指尖的血珠滚落在地,混着残菊暗记上的银线,在青砖上画出道蜿蜒的红——像她曾在演武场教他走的“飞针路线”,也像此刻天牢里,那些被符箓禁术扭曲、却终究没被碾碎的,属于“人”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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