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翁的声音沙哑,“因为权力的棋盘上,‘人’永远是最容易换掉的棋。”
墨辰盯着他的眼睛,忽然将木柄插进沙地:“可棋会碎,人不会。”
断墙下,伤兵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流民娃们捡起草绳,将碎掉的“护民”铁牌绑在木柄上——火光里,新的“旗”立起来了,没有金纹,没有绣工,只有血、沙和歪扭的“人”字,却比任何晋王的帅旗,都更像一团烧不尽的火。
楚怀瑾擦着嘴角的血,忽然笑了:“败了便败了,只要这‘人’字旗还在,咱们就没输干净。”
墨辰望着远处的流民窟——那里的灯火还在闪,哪怕微弱,却没灭。千机翁转身时,靴跟碾过沙地上的“人”字,却碾不碎那些用血泪刻下的笔画——这一局,墨辰和楚怀瑾输给了兵力与权谋,却让“人”的种子,埋进了晋王永远无法踏平的、人间的土地。
深夜,墨辰靠着断墙坐下,百姓塞给他的半块青稞饼还在袖兜,带着体温。
他忽然想起云清逸说过的话:“乱世的终局,从来不是靠刀枪定,是靠‘人’能不能站起来,把棋盘掀翻。”
此刻,掌心的铁牌碎角硌着肉,却让他忽然明白:败局不是终点,是“人”学会自己握棋的起点——哪怕此刻只能攥紧半块饼、一截木柄、碎掉的铁牌,也终将在某一天,用这些“无用”的东西,重新画出属于自己的江湖与朝堂。
风沙渐歇,断墙上的“人”字旗在夜风里晃了晃,终于没倒。
楚怀瑾望着墨辰,两人没说话,却都看见对方眼底的光——不是绝望,是“败了也要护着人活下去”的狠劲,是“下次,换我们掀棋盘”的暗涌。
而千机翁带着十二卫远去时,听见身后传来孩子的歌声,跑调却清亮,唱的是流民窟里的老调子:“铁牌碎,人心聚,沙土里种出青稞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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