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毒血滴进沙地,竟裂开细窄的缝,缝里钻出几星嫩绿——是百姓藏在断墙下的麦种,哪怕被战火烤焦了地皮,也倔强地顶着沙砾探出头,芽尖沾着的暗红,比任何阵法的光纹都更亮。
“听着!”老猎户的吼声从断墙后方传来,混着辣椒粉的辛辣气息扑面而来。虎娃的娘举着浸过迷药的麻布冲进阵中,伤兵们把青稞饼掰成带蒺藜的硬块砸向敌骑,就连躲在陶罐后的孩童,都咬着牙滚出藏了半月的碎陶片——锯齿边缘勾住“地支阵”的皮靴绳,铁桶般的阵型顿时漏出无数细碎的缺口,像被麦种芽尖顶开的沙砾,透着微光。
楚怀瑾接住墨辰抛来的断箭,箭杆刻痕与甲胄凹痕相触的瞬间,一年多前南疆雨林的雨声、去年戈壁的风声、此刻沙暴里的人声,忽然在耳边汇集成潮。
当第一袋蒺藜混着青稞粉砸向鼠首卫,当老猎户的“护民”铁牌磕在豹首面具上,断墙下的麦种终于顶开最后一层沙砾——带着血渍的嫩绿,在砂雷余烟里画出一道晃动的线,那是比任何阵图都更鲜活的“道”:
阵可困兵,却困不住人心;砂能埋骨,却埋不了希望。
千机翁的怒吼被风卷散时,楚怀瑾看见墨辰蹲下身,指尖擦过麦种芽尖的血渍,忽然笑了——这抹混着沙砾、青稞粉和草绳香的红,从来不是败北的印记,而是他们替百姓攥在手里的、烧不毁的春天。
“墨卿,你说百姓攒的青稞饼能挡刀?”楚怀瑾的声音混着喘息,握刀的手却没抖,“今日便让他们看看,玄甲卫的盾,从来不是单护自己。”
他忽然挥刀砍向冲来的虎首卫,刀光闪过处,藏在袖口的“民生”布角扬起——那是墨辰硬塞给他的、百姓缝的护腕。
千机翁的豹首面具在火光中冷笑:“蚍蜉撼树。”
他抬手时,十二卫的砂雷同时掷出,戈壁瞬间腾起冲天火光。墨辰看见陈弘业抱着伤兵往百姓藏身处冲,虎娃的娘举着木叉挡在最前,却被气浪掀翻——她手里攥着的“护民”铁牌,正朝自己飞过来。
“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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