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暗卫头领沈清霜俯身跪地,指尖还沾着赶路时蹭到的灯笼穗子绒毛:“启禀陛下,大国师醒后第一句便问‘滤水器改良图批了没’。”
车内烛火轻轻晃动,女帝抬眸望向车帘外被风掀起的一角——暮色里,“民生灯笼”上的齿轮图案正随气流晃动,像极了虎娃画在总署墙上的那个歪歪扭扭的“民心齿”。
墨辰坐在对面,听着禀报忽然轻笑一声,指尖敲了敲车壁上嵌着的滤水器零件小模型——那是虎娃送的“小先生礼物”,铜质齿轮还带着孩童掌心的温热:“这丫头,昏迷前攥着中境百姓的防沙网草图,醒了倒先惦记公事。”
“去告诉她,图早批了,”女帝指尖摩挲着茶包边缘的暗纹,唇角扬起笑意,“连她去年画的‘齿轮防卡顿凹槽’,都让工部按样打了第一版模具。”
话音未落,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忽然变急,前方大国师府的素白宫灯已在暮色里亮起,像落在人间的半片月光,映得车帘上绣着的“民生”暗纹微微发亮。
云清逸的榻前浮着淡淡药香,鎏金暖炉里燃着安神的沉水香。她倚着绣着北斗纹的靠枕,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那是女帝多年前送的男款玄色衣袍,宽宽大大地笼着她,衬得下颌更尖。
“师尊……不是魂飞魄散了么?”她望着窗棂上凝着的秋霜,忽然轻声自语。昏迷时的记忆像碎玉般拼贴:萧震岳手中的刀泛着血光,寒刃刺进心口的瞬间,肋骨传来刺骨的钝痛,而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有片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眼皮,混着风雪的声音落进耳里,“清逸,撑住。”
那是师尊白无痕的声线——可她分明记得,三年前师尊在极北冰原“坐化”时,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莫念”。
指尖划过心口的薄痂,愈合的纹路带着熟悉的“幻雪术”灵力波动——那是师尊独有的、带着清苦药味的气息。
“难道是……魂游时的幻觉?”她盯着案头的玉冠,冠上缀着的星子坠子轻轻摇晃,像在沉默里打转的疑问。
女帝的脚步声混着珠串轻响传来时,云清逸已换上月白长袍,发冠端正地束着,唯有鬓角碎发还带着病后的凌乱。“陛下。”她正要起身,却被女帝按住肩膀——掌心带着民生总署廊下晒了整日的阳光气,比记忆中更暖。
“别逞强,医师说你还有三日才能下地。”女帝扫过她腕间的灵力绷带,瞥见枕边露出半页滤水器零件图,笔尖在“齿轮咬合度”处打了三个问号,忽然笑出声,“沈清霜说你醒了先问改良图?你这人,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身体都没有恢复,还那么操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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