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莉拔下金簪别进发间,簪头火脉精金映着烛火,在残片刻痕上投下扭曲的影——那些被她当作“巧合”的细节,此刻竟连成了一张网:黑袍男子的出现,必是为了魔气而来的;他口中的“破障之法”,从来只说“金簪刺丹田”,却绝口不提“魔气爆散后的流向”。
林莉从高地缓步而下,指尖习惯性地划过每处凸起的岩角——这是她查探线索时的长久习惯,哪怕再细微的痕迹也不愿放过。
当她行至第三处山岩下,岩缝阴影里半枚算筹的棱角刺开杂草,刻痕边缘的草叶断口新鲜得还带着汁液,显然是方才刚被压折的。
她蹲下身,指甲轻刮算筹表面——泥痕下露出细密的小字:“驱民入荒丘→引卫分神→借簪炼魔”,刻痕深浅不一,末笔的勾划还带着仓促的力度,分明是方才有人蹲在此处匆匆刻下的。
心脏猛地收紧:这不是线索,而是此刻她从高地下来时,对手故意留下的“饵”!
算筹的位置藏在岩角阴影里,却恰好对着她下山的必经之路——这布局太精准了,精准到算准了她勘察时“逢岩必查”的惯例。岩角阴影本是最易被忽略的死角,可对方偏算到她会指尖一寸寸划过岩面,连阴影里的草叶压痕都不会放过。
看来对方早已摸透了她的查探路数,而她作为神机营中以“细谨”闻名的千卫长,底下精锐都知道她查案时“三步一停、五步一返”的规矩,能把这份习性用到这般地步的……必是与神机营交锋多年的老狐狸。
这些刻痕里的断笔、算筹边缘的泥渍,分明带着“知道她会识破”的挑衅——不是新敌,是旧识,且定在暗处观察过她无数次查案现场。
那些被魔气操控的百姓还在前方不远处喧哗,神机卫的甲胄光在晨雾里明明灭灭,可眼前这枚算筹,却像根细针,扎破了“危机已解”的假象——夜无咎早知她会顺路排查山岩,便借刻痕引她联想到“百姓是饵”,甚至连“金簪火脉炼魔”的细节,都藏在字迹间的断笔里。
“那家伙果然在算。”
林莉指尖捏住算筹,刻痕的棱角硌进掌心——这不是破绽,是故意让她识破的“局中局”。但对方算错了一点:她林莉查探线索时,连草叶断口的新旧、刻痕泥痕的干湿都要分毫不差地辨清,又怎会被一枚刻意留下的算筹轻易带偏?
目光扫过前方山洞,魔气翻涌的频率里带着刻意的“急躁”,她忽然勾唇——既然对方想借“百姓恐慌→神机卫分神”的逻辑引她入套,那便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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