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偏厅的烛火直到亥时才亮起来。
林风掀开门帘时,混着酒气的笑声扑了满面——苏婉儿正举着酒坛往吴将军碗里倒酒,玄甲未卸,甲叶碰得酒碗叮当响;柳如烟蜷在竹榻上啃糖蒸酥酪,发间的玉簪斜斜插着,倒像支未开的荷;连向来板着脸的楚瑶都红了眼眶,正把烤得焦香的鹿肉往林风碗里堆。
“林大人可算来了!”吴将军拍着桌子站起来,酒液顺着络腮胡往下淌,“末将说今日不醉不归,婉儿非说要等你——你倒是评评理,这坛‘烧刀子’该谁先喝?”
林风望着满桌粗瓷碗里的鹿肉、粟饭、腌渍的酸梅,喉结动了动。
三日前他还在御书房对着军报发愁,此刻却被这些沾着血与光的人围在中间。
他接过苏婉儿递来的酒碗,指尖触到碗沿的豁口——是昨日她替他挡刺客时,横刀磕在廊柱上崩的。
“今日只论兄弟,不论官阶。”他仰头饮尽,酒辣得眼眶发酸,“等打完这仗,我请大家去醉仙楼,点最肥的烤鸭,最香的女儿红。”
“好!”苏婉儿的横刀“当”地剁在案上,震得酸梅滚进柳如烟怀里,“我要吃三盘烤鸭!”
“你倒是不怕撑着。”柳如烟捏着酸梅弹她,玉笛突然凑到唇边吹了个轻快的调子,“林大人许的愿,我记着。等天下太平了,我要在西市开个茶楼,专听你们说这些年的故事。”
楚瑶突然抽了抽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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