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避难所,地下三层。
空气里混杂着消毒水、霉菌与数千人汗液发酵后的酸腐气味。
一盏功率不足的照明灯,在巨大的防空洞顶部投下昏黄的光圈,光圈之外,是更浓重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人们像一群被遗忘在罐头里的沙丁鱼,拥挤,麻木。
一张张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只有一种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蜡黄色的浮肿。
一个穿着破旧夹克衫的男人,正用一把生锈的勺子,小心翼翼地刮着铁碗底部最后一点稀薄的米糊。
他的女儿,一个瘦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的女孩,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男人刮得很仔细,将那一点点米糊喂进女儿嘴里,然后把空碗递给她。
“舔干净。”
女孩听话地伸出舌头,认真地舔舐着冰冷的碗壁,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世间最美的味道。
周围,是无数个一模一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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