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当下正是将所有抵制新政的官员排除在外的好机会。
可一个朝堂的内部,并不是泾渭分明,除了旧党新党隆祐帝有意分化出的两派,更多的官员还是持有一个观望的态度,而不愿意涉入太深。
眼下,新党的新政未有成效,还得罪了不少皇亲勋贵,旧党仍把持着许多赋税重的地区,隆祐帝眼下还要靠他们在当地编织的关系网,来供给国库亏空,改稻为桑就是一次尝试,也是给旧党一次机会。
隆祐帝想要按照岳凌所言,去推行新法,可是新法是长久之计,或许三年,五年推行下去,国库还未见充盈。
皇权不下县,就是厘清鱼鳞册这一项的花费,都是个天文数字。
隆祐帝徐徐图之,就免不了再忍受着旧党来为他供给银两,如今真是让他陷入了两难。
密信还未读完,除了朱怀凛冤死狱中和毁堤淹田两桩大案的奏报,在之后岳凌还列举了这四年来,在浙江小有成效的改稻为桑国策,所赚取银子的账目。
“四年间,苏杭织造局共添织机四千架,多产出丝绸五十二万匹,折合白银七百八十万两,其中归于国库两百六十万两……以上皆有账目可寻。”
“表面浮华,遮掩了当地富商、缙绅借此大肆鲸吞土地,致使享有鱼米之乡美誉的杭州粮食大幅减产,饿殍遍地,不得不往苏州借粮。他们同官府垄断丝茧交易,压低生丝价格,致使改稻为桑的百姓,根本没能从中获利,最终只得变卖田产,沦为织工。”
“江浙官场,沆瀣一气,其中树大盘深,思之令人不寒而栗,改稻为桑实为其盘剥百姓的利刃,这把利刃只差一毫,便继续割在了苏州百姓身上,还望陛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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