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歇的黄昏,雷辰一拳砸在指挥车铁皮上,指节渗出的血珠混着雨水滑落。
监控画面里,赵新民跃入江水的背影被浪花吞噬,像极了他童年打架时跳下河时的模样——瘦小、决绝,带着股扭曲的骄傲。
“又让他跑了!”刘旸扯开浸透雨水的制服领口,喉结上暴起的青筋像条挣扎的蚯蚓。
李睿的橡胶靴碾过下水道淤积的黏液,手电的光柱刺破黑暗时惊起一群白蚁。
腐臭的沼气中,他忽然停住脚步——左侧墙面的青苔被人为刮出脸盆大的缺口,露出底下斑驳的粉笔涂鸦:歪斜的拖拉机拖着彩虹,车斗里坐着五个火柴人,最末位的裙摆处潦草地写着“芳”。
“芳?”李睿抚摸着墙壁,似乎能感受到画画者的心跳。
温柔走了上来,口罩之下仍能感受到她强忍恶心的表情。
“情况怎么样?”温柔问道。
李睿闭上眼睛,仿佛在与墙壁上的人物对话,那辆拖拉机发出呜咽的怒吼,正穿透时空的屏障而来。
良久,他才睁开眼,“我总觉得这画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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